時涵站在走廊與花園相接的台階上,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許久不見將手放下,如同魔怔了。
和杜山闌的電話結束很久了。
走廊裏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驚動到他,他才回過神,放下手機轉頭:“梓樂。”
左梓樂冷著臉走近,悶聲問:“表舅舅打的?”
時涵點頭,點著,頭沉下去,長久地勾向地麵。
身體裏長出沉重鉛塊,他無力多說什麽。
走廊安靜,響起風拂枯葉的聲音,以及左梓樂的歎息。
他把雙手插在褲兜,與時涵一樣,將頭顱低沉,“你和表舅舅,到底怎麽了?”
他早想問了,隻是覺得不方便。
時涵抬起頭來,出於習慣,向他淺淺勾唇,“我做了一件幼稚的事,讓他嚴重失望了。”
左梓樂問:“什麽?”
時涵卻不想繼續多說。
手背上粘了好多張創可貼,很難受。
他自然而然地切換了話題:“剛剛他叫我回去住,說是學校不安全,我拒絕了,他好像更加生氣了。”
左梓樂皺眉,“他霸道慣了,要換做我,敢不聽他的話,會當場被揍一頓。”
時涵噗呲笑了,“你們是親人,關係更深厚。”
左梓樂吸了吸鼻子,冷冷說:“但是表舅舅說得對,注意你的人太多了,繼續住在學校,難保今天這樣的意外發生第二次,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陪在你身邊,不是每次都能反應過來,你應該聽他的,跟他回去住。”
又是一陣冷風,時涵縮了縮脖子,聲音微弱仿佛自言自語:“不想回去。”
他不想回去,甚至不想見到杜山闌這個人,至少現在不想。
左梓樂聽清了,“那你怎麽跟他說的?”
時涵說:“我說,我去你家住。”
左梓樂一愣。
時涵隨時微笑,“當然是應付他的,當時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我繼續住宿舍就好了,頂多不要經常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