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賀跟三部交代下去離京之後幾天的事情, 時間還很早。
晌午江夜說派去慶城查雲成的探子回來了,趙宸賀把人叫到了跟前,親自問詳情。
他靠在府內書房中寬厚的太師椅上, 盯著門前簷下掛著的木鐺, 手裏偶爾轉動瓷盞,裏頭茶已經飲了三杯。
“……你的意思是說,”趙宸賀視線偶爾轉動, 更多時候隻盯著一處,慢慢地開口, “他在慶城的日子其實不好過。”
探子抬起頭,先是用求助的眼神看了江夜一眼,沒接收到什麽點播,複又垂下頭, 老老實實地答:“錯不了。”
他想了想, 大著膽子說:“雲爺出生的時候父親已經被秘密處決, 母親空有王妃頭銜難產而死, 舅父辭官保命,舅母精明悍妒。他幼時如履薄冰, 因為家中管教嚴苛, 動輒便被打手心和脊梁骨。”
他三言兩語概括完雲成的兒時生活, 餘光看到江夜朝他眨了眨眼, 但他沒看懂其中意思。
趙宸賀沉默過後才問:“那會兒他幾歲?”
“十歲。”
“十歲。”趙宸賀慢吞吞地重複了一遍, “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
江夜又朝他使眼色,想讓他閉嘴,或者說點別的, 別光撿著糟心事說。
探子誤解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 又補充道:“雲公子從小習武,刀法卓然。從十二歲起,就開始拿人頭賞金,現在手裏應當很有些錢財。”
‘人頭賞金’是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有些大戶人家出錢買人命,一手拿錢,一手殺人。
難怪雲成剛來京中就敢殺人,不是他不怕,而是殺慣了。
趙宸賀心道這樣可不行。
京都不比其他地方,天高皇帝遠沒人細查。京都的官員雖然都自詡文明人,但一旦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那就是個死。
趙宸賀有點想見雲成,跟他心平氣和說說話。
不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