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淩仿佛又聽見他之前得到的詭書裏,那厲鬼嗚嗚又哭了起來。
皺眉,瞬間從儲物袋中拿出卷軸展開。
陰風呼嘯,夾雜嚶嚶的啜泣。
“出來。”薛寒淩捏出雪花,輕輕放在卷軸的上方。
這雪花攜帶他的力量,同時也是初雪的另一種化身。
厲鬼們老老實實走出來,一個個長相恐怖死相淒慘,最後,一個缺半邊腦袋的家夥背著個男孩慢慢挪了出來。
哭聲就是從那男孩口中傳來的,隻是他埋首在老鬼肩窩處,隻嚶嚶哭泣著,不肯露出自己的臉。
薛寒淩見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再可怕,厲鬼也可怕不過人心。
排排站好,昔日厲鬼們一個個耀武揚威飛揚跋扈,如今在這冰雪的威壓下慫成一團,生怕被薛寒淩瞅見。
“有被淩雄欺負的嗎?”薛寒淩的視線移往那待在老鬼背上哭個不停的男孩。
老鬼顫顫巍巍,“先生,這孩子被淩英欺負了……還給煉成了惡鬼,我實在見他可憐……哎。”
他搖頭,自己變成惡鬼是逼不得已,這孩子卻是身不由己……連做什麽鬼都不能自己選。
薛寒淩鼻頭微微動了下,嗅聞出了一些不同尋常:“……可他是個新鬼。”
這男孩身上根本沒有來自厲鬼的腐朽氣息,也沒有新鮮的血氣——說明他根本就沒害過人,也沒死多久。
至多七七四十九日不到。
老鬼撓頭,問身旁的厲鬼們:“哎……那段時間我們都不清醒,你們還記得這孩子多久進來的嗎?”
厲鬼們渾濁的眸子閃了閃,紛紛搖頭晃腦:“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好像一直都在,又好像一直沒在。”
他們本就長得恐怖,如今一晃腦袋掉眼珠的掉眼珠,掉肉塊的掉肉塊。
薛寒淩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被嚇得。
老鬼歎氣,掂了掂身上哭的泣不成聲的男孩:“老鬼我也記不清了,那天有雪花飄進了詭書,我們便清醒了一些,就聽見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