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田雲逐驚呆了。
就像寒風不厭其煩地和周圍的雪粒糾纏,仍然擺脫不掉幹燥。田雲逐極力睜大眼睛,直到眼中水潤的光澤在愕然中一點一點蒸騰掉,他仍然覺得,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幸福,也是離譜的一句話。
離譜到讓他站在一片純白之中,感到一陣失衡的眩暈。他被填滿了,又被掏空了。
田雲逐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裏,蒼白漂亮的一張臉,比漠河冬日的天空更加陰晴不定。
薑潯也很快站起來,他張開了雙臂,以一個極近坦誠的姿態走到田雲逐的麵前。
田雲逐卻後退了一小步,讓他的懷抱輕易落了個空。
薑潯不得不用更直白的方式又重複了一遍:
“我是說,雖然我自己很晚才意識到,但其實從那時候開始,你在我心裏就很不一樣。”
薑潯以為自己終於敞開內心,好心給出了他期待已久的驚喜,渴望已久的回應……可是田雲逐反饋給他的表情,實在跟驚喜扯不上半點關係。
在他瞬間呆滯的神情中,甚至有一閃而過的低落,或者說是悲涼。像不小心失足跌落的暗影,輕飄飄撞進薑潯的心口,帶來的確是意料之外的悶痛。
薑潯暗暗咬了咬牙,還是不足以把那些被田雲逐的反應激起來的苦悶和不甘心,嚼碎了吞下去。苦澀的滋味兒在口腔裏蔓延開來,讓他的喉結起伏得格外明顯。薑潯深深吐息著緩了一會兒,試圖像以前一樣把一切化為沉默,可是顯然並不奏效。
薑潯踏破厚實的積雪,索性逼近了幾步。讓身後密實的白樺樹林擋住田雲逐的退路,然後低頭直勾勾地看著他。巨大的壓迫感,要將田雲逐從他蝸居的洞穴裏拖出來,讓他麵對著光,讓他無處躲藏。
*
“田雲逐,幹脆,今天我們都把話攤開了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