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煦很快就沒時間黏他了——要準備比賽,還得準備見家長。
“這本來是數院的比賽,但他們大一學的編程很基礎,就來找我組隊了。”餘煦翻著手邊的參考書,有些苦惱地笑了笑,“但我也沒接觸過什麽數學模型,還要從頭學起,否則跟不上他們的思路,光會寫代碼也沒用。”
餘昧盤著腿坐在他身邊,身上穿著寬鬆的家居服,腿彎裏還窩了隻貓,看起來十分閑散,和這些嚴謹的學術問題毫不沾邊,聞言也隻能伸手摸摸他的頭發,算是安撫:“很難嗎?”
“也不算難,本質還是代公式,”餘煦抓住他的手,放到臉頰旁貼了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獎,第一次參加,沒什麽經驗——但得獎都是以後的事了,我隻管做好眼前的,之後就順其自然吧。”
餘昧順手捏了捏他的臉,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以前餘煦還在上高中的時候,每次給他打電話,聊到成績,似乎都會說沒想過高考有什麽目標,以後要考到哪裏,問也隻說順其自然,盡人事聽天命。
到最後考了H大的計算機,全國數一數二的學校和專業,又恰好是在他工作定居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的水到渠成,還是蓄謀已久,野心都藏在心底。
大概是後者,但他也並不討厭這種鋒芒,甚至很喜歡,還有點兒羨慕——這種純粹的野心像是年輕人的特權,等到了他這個地步,就已經被打磨得毫無目標,也無所謂什麽野心了。
準確來說大概也無關乎年齡,是餘煦性格裏有些和他不同的東西,他說不清是什麽,隻覺得很特別,寫進歌裏像發燙的星芒,能指引人往前走,又是動力本身。
但他就不具備這種特質,至少現在是不具備了——現在他依然能為了工作,熬夜翻完一本晦澀的原文書,或者從零開始學一種樂器,但那隻是為了盡善盡美地交差,不是發自內心的勝負欲,更稱不上內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