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勁上頭的人看人就猶如近視眼不戴眼鏡, 而且半夢半醒之間說了什麽話,等人一覺睡起來,腦子完全清醒, 其實也不一定能記得請。
岑歸在路庭的呼吸聲漸趨於平穩後終於鬆下一口氣, 感覺讓這個人睡著真是不容易。
路庭也不知道哪來的毅力,兩次三番看著要睡著,又還能像條在案板上出其不意翻個身的魚一樣,意識短暫歸位一小會, 和人對兩句話,還能迷之執著於“看看岑歸的臉”這件事, 再困也要掙紮著撐開眼皮瞅人兩眼。
岑歸其實也不能理解“真好看”和“看不清”之間的邏輯, 他聽了路庭躺下前的話, 隻覺得十分莫名。
看不清都還能覺得好看,這是什麽道理?
思來想去,大概隻有可能是路庭審美異於常人吧。
他懷疑自己在路庭眼裏剛剛就是團麵目全非的馬賽克,而這團馬賽克卻神秘博得路庭青睞, 牟獲對方傾心, 才讓鬼知道看了個什麽玩意的路庭終於安安穩穩躺平。
為了讓路庭安心睡覺, 岑歸在路庭睡著之前還對人承諾:“我來定鬧鍾,放心, 我肯定比你有信譽。”
路庭大概是信了,他也的確對岑歸很放心, 默認岑歸比自己可靠。
路庭閉著眼嘴角依稀又翹了一下, 像在無聲說:“好。”
“有信譽”的岑先生說完, 自己卻略感到一點心虛:“……”
香薰蠟燭還在燃燒, 煙氣一直緩緩升騰在室內。
岑歸確定路庭睡熟後在床邊站了一會, 他也漸漸覺出一點朦朧睡意, 猜是他在香氣環境裏待得有些久,蠟燭效果也多少影響到他了。
不過,他對於環境的抵抗力似乎天生比一般玩家強,就算他現在不是係統執行人,是玩家,沒了免疫特權,這輕微一點困對他來說也不算問題。
岑歸悄無聲息又去了一趟盥洗室,他虛掩著門,直接將銅製的水龍頭撥到冷水那邊,就著冷水洗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