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仲死在清定庵,這事自然是不能聲張的。常姝唯有悄悄親自去尋了於仲那兩個心腹李布和李齊,命他們抬回屍體,又從他們那裏得來了那些信件。
李布和李齊一開始自然是不服氣的,可他們見到常姝手裏的白玉佩時,也不由得不聽從了。畢竟那玉佩是令牌之事,除了於仲和其心腹,又有誰知曉呢?
兩個心腹悄悄把於仲的屍體運了出去,又去金陵城外樹林之中找到了張通的屍體,分別掩埋了。因為於仲是逃犯,兩人也不敢給他立碑,隻是備了口薄棺,便下葬了。
忙活了好幾天,終於得以清淨。
夜裏,常姝和陳昭若並肩躺著,卻都閉眼假寐。還是陳昭若先開了口:“你那妹妹,不容小覷。”
常姝道:“她的確不似從前了。我還記得她從前在常府,是個窩裏橫的,又膽小怕事,隻是偏得父親寵愛,自己也有個分寸,倒和尋常富貴人家的姑娘沒什麽不同。如今看來,的確是變了。”
陳昭若側頭睜眼看向常姝,道:“她如今的心思可連我都猜不透。”
“怎麽了?”常姝也側身,看向陳昭若。
陳昭若想了想,如實道:“她心中防著我,卻又把於仲給她的令牌給了我。我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所以,那令牌不是給了我,卻是給了你。”
“怎麽說?”常姝問。
陳昭若笑了:“你們常家人自知道我是陳國的公主後,便都因常家曾帶兵進攻陳國,而疑心我、防著我,這我可以理解,畢竟自我去到常家後,常家發生了太多的事,如今阿媛既知了我的真實身份,她防著我也是理所應當。她既知了我的身份、防著我,便不該把那樣一塊重要的令牌交給我,除了試探這個解釋外,我想不到別的了。我若執意不受,便是心中有鬼,不願替常家申冤;我若受了收為己用,便是貪婪至極別有用心……思來想去,最妥當的辦法便隻有把這令牌交給你了,阿媛也是想把這令牌給你的。畢竟,阿媛如今仍舊隻能在這清定庵藏著,有這令牌也沒有太大的用處,而你在我身邊,既可以用這令牌與我相互配合,也可以看著我,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