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體諒話卻如晴天霹靂,商行箴忙轉身製止,擁著荊漫的肩膀好聲勸慰:“裏麵亂,被子也沒疊,你就給我留點顏麵吧。”
荊漫半信半疑地瞥向他:“我記得你退伍回來後就可自律了。”
商行箴道:“這不是忙麽,沒空。”
荊漫側耳傾聽:“裏麵好像有鈴鐺響。”
商行箴能阻礙一步是一步:“清姿前些天在公司樓下撿回來的貓,鑽我這邊來了。”
荊漫不信:“她最害怕貓貓狗狗了。”
“她的憐憫戰勝了恐懼。”商行箴哄道,“難得來一趟,不去她那邊坐一坐嗎?走,我陪你過去轉轉,讓她給你泡養顏花茶。”
還是午休時間,荊漫不打擾人,她在走廊上站定,按住商行箴的小臂,說:“行了,你趕緊回去吃飯,記得把湯喝了。”
商行箴執意陪荊漫下樓:“媽,下次你過來提前說一聲好讓我準備一下,我這裏要麽咖啡要麽白水,你又不愛喝。”
從二十六層溫情到一樓大堂門口,接送荊漫的轎車就停在花壇邊,她不急著上車,旋身給商行箴抻好微鬆的領帶:“行箴,你是沉穩,但小宇可沒你會掩飾,那天你說起齊家的小兒子,小宇的腿抖得跟個篩糠子似的。”
抻好的領帶不算緊,商行箴的喉頭卻像被什麽堵住了,垂眸看著荊漫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荊漫早料想到他的反應,雙手從他領間離開,眼中是一貫的溫和:“你願意把合影擺上顯眼的位置,證明是喜歡得不得了。行箴,你問問自己,真能忍住不把他帶回家嗎?舍得他受委屈嗎?”
這個“家”,不僅僅指代一處居所,如果是這樣,哪裏都可以。
見識過時聆從齊家蹣跚走出時的瀕臨崩潰,所以商行箴熱衷於看時聆回家跌入沙發那瞬滿麵的愜意與慵懶,他為時聆建造的是一處存有認可感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