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我就知道。你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啊?”
黑景收回準備拔槍的手,狀似無所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注視著站在他對麵的這個家夥。
剛剛的那段話, 大抵真的對這家夥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這個世界的降穀零, 此刻半低著頭、神色恍惚。
驚訝、恍惚、不可置信、恐慌……
這麽複雜多樣的表情,竟然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明明隻是告訴對方真相而已, 就變成這樣了嗎?
這家夥的心理過程一定很有意思吧?他原本打算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動手。
但現在看起來, 直接動手太浪費了, 這種神情真的很有意思啊。
被熟悉的人背叛的時候,這家夥總是會露出這種表情。
那個時候、那家夥的臉上,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
就那樣帶著一種憎恨的、不可置信的神情走向死亡。
就像這樣。
唯一的區別是,那個時候, 他是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而這個時候, 他才是親手締造出這種神情的人。
完全扭曲的情緒、遇到完全扭曲的現實,反而服帖起來。反複重複這段記憶,讓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為什麽啊?為什麽要做出這種奇怪的表情?”
黑景往前走了一步, 湊近對方,笑了起來。過度誇張到有些娛樂化的笑容,莫名有些可怖。
“是行李箱裏麵的東西很奇怪嗎?或者是, 我做出的事情很奇怪嗎?不是你先對這個行李箱感興趣的嗎?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故意裝作好奇、去試探行李箱裏到底是什麽東西。那樣太麻煩了, 我現在直接告訴你了, 多省力啊?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我不是——”不是試探。
降穀零的目色暗了暗。
他甚至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隻能僵硬地撇開視線。
他根本搞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明明他是來找對方調查警察廳和組織的關聯, 為什麽反而發現對方的行李箱裏疑似裝著帶血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