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離著城裏並不遠,但長安宵禁,城門根本就不開。
幾人站在城門底下,城樓上的小兵還在厲聲警告:“哪兒來的!現在不能開城門!”
傅予安不能說話,於是祁仞便把那大漢放下,叉腰吼道:“這是七殿下!你們快開門!我們有急事!”
城上士兵見他光著膀子,身旁還拖家帶口有個孩子,怎麽看都像是逃難過來的,況且黑燈瞎火也看不清麵容,於是壓根不相信,嚷著讓他們快滾。
祁仞正跳上去教他們做人,傅予安攔下了他。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不好為難。”
“一群瞎了眼的孫子,上邊叫的最凶那個頭先還在我營下喂馬,如今便翻臉不認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有處小門可以進去,跟我來。”
祁仞這才收斂了火氣,又吭哧吭哧把人扛起來,跟著他去往那小門。
城裏人倒是不多,尤其是花街柳巷,更是人聲鼎沸。
祁仞帶著人先回了府和老夫人報平安,李柯不在府上,估計還在山底下找人。
“我的兒啊!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老夫人嚇得不輕,見他一身的傷,更是三魂丟了七魄,心驚膽戰地查看傷勢。
傅予安溫聲安慰了幾句,又把事情簡略說了說,便帶著那女人和小孩先回了沽鶴苑。
祁仞把那漢子扔在院子裏,揉揉酸疼的肩膀,招呼下人把他綁到柴房裏去。
“等天亮了再去報官。”祁仞說,“等李柯回來,讓他先去給慶王知會,他最近接了幾樁大理寺的案子。”
傅予安點點頭,扯了扯單薄的衣襟,忍不住在秋風中打了個噴嚏。
遠處天色泛起了魚肚白,就快要天亮了。
祁仞於是又吩咐下人起來燒熱水,把一院子的人都折騰了起來。
傅予安吸吸鼻子,自覺沒必要這麽興師動眾。
但既然他願意,自己便受著也好,省的受了風寒,到時候受罪的可不還是自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