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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最近,郎逸發現,她哥郎峰是有那麽一點變化。體現在客觀方麵,是她觀察到郎峰在阿姆斯特丹的時間變少了。要放在以往,她如果想住阿姆斯特丹的話,需要在郎峰的日曆上麵提前三個月圈出時間。可幾周之前,郎逸研究生剛剛畢業,打算請幾個朋友來荷蘭玩,郎峰卻說自己的公寓可以隨便讓她住,反正他最近兩周都在北京。而主觀感覺上,郎逸覺得他好像也有點不一樣——以往郎峰其實不太介意她八卦自己的個人感情生活,甚至郎逸想看他約會對象的照片都可以隨便給她看。可現在,郎逸前後左右換了兩種語言、三個社交軟件,問了他八個問題,也沒問出來他到底最近在跟誰約會。

郎逸年方二十四,剛剛考上中世紀史的博士項目,堅信隻要資料收集得齊,沒有寫不出的論文,沒有講不出的故事。綜合眼前的第一手資料,郎逸覺得真相隻有一個,就是郎峰認真了。

以至於現在,郎逸打著石膏躺在蘇黎世的醫院裏,還沒忘繼續向郎峰刨根問底。她為了慶祝考上博士,和朋友來瑞士滑雪,她自己倒是水平高超,可趕上一個新手橫衝直撞,一下把她的右腿鏟骨折了,情況還有點嚴重,做了個小手術。事發半天之內,兄妹兩人的父親郎任寧和母親江瀅,她哥郎峰,郎逸在法國認識的男朋友Daniel就齊聚蘇黎世了。郎任寧在荷蘭當經濟學教授,是推了所有講課過來,而郎峰推了整整一周的排班。

在醫院陪她做了手術,又呆了兩天以後,郎峰就提前走了。

那天,本來一家人陪著郎逸正在看電影——郎任寧去附近給郎逸買了台投影儀,說是也算她考上博士的禮物,他們把電影投放在了病床的白牆上。這時候,郎峰突然接了一個電話。他用荷蘭語接起來的,但是接通以後三秒鍾他就換了中文:“你稍等我一下。”然後他就捂著手機的揚聲器,快步走出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