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哥這是……討厭他了吧。
沈乖想抬腳離開,想滾得離楚忱越遠越好,卻怎麽都挪動不了步子。
南街晚上繁華喧擾,沈乖眼裏卻隻剩下個楚忱。
楚忱的身影最終還是消失在街角了,沈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楚忱始終沒回來。
他荒涼地勾唇一笑,眼前驀地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下墜。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他跌入了一個味道清冽的懷抱。
楚忱從街頭拐角的藥店出來,拐過彎就看見沈乖身形晃了晃像是要倒下,趕緊用衝刺的速度跑過去一把將人接到自己懷裏。
太不讓人省心了,明明身體素質那麽差,卻還要打架。
眼前的黑慢慢散去,沈乖才睜眼看清楚忱,此刻他正被楚忱攬在懷裏。
他鼻尖一酸,委屈地拽了拽楚忱的衣角,啞著嗓子喊:“忱哥。”
楚忱心裏再大的火氣都被他這含著哽咽的一聲給喊沒了,他裝作還生氣的樣子,狠狠擼了把沈乖的頭發:“怎麽?”
“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
沈乖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打架在他工作範圍內,即便不是,他也早就從孤兒院裏就習慣了“不服就幹”了。
他從小就活在那種肮髒的環境下,見過的全是齷齪。
那是私人創辦的孤兒院,並沒有電視上電影裏那麽和諧,很多時候都吃不上飯還要挨打,院長叔叔甚至要求他們打架,贏了的才配吃飯。
沈乖平時很能打,但是吃飯時從來不打,他寧願被打也不想自己吃飯,別人卻餓著肚子,他做不到自己吃飯讓別人眼巴巴看著,他情願餓著的是他自己。
最慘的時候,他幾天不吃飯,餓得從孤兒院的狗洞裏爬出去撿垃圾吃。
就因為他自己活得髒,楚忱對他才顯得更加重要。
說光太俗了,楚忱是他發黴的人生中湧入的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