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宗山腳難得熱鬧。
仙家之地,平日裏少有閑人叨擾,近日卻車水馬龍,一幅繁華之相。
山腳下頭自然分成了兩隻隊伍,一邊隊伍都是些身著樸素的平明,擠擠攘攘,人頭攢動。另一邊排序整齊,都是乘著華麗的馬車大轎,周邊站著七八名侍仆,車邊還掛著絲帛,上頭繡有自家旗號。
在隊伍最前端,繡著“姚”字的錦車上下來一位身著綢紫色鍛衣的俊朗少年,樣貌堂堂,彬彬有禮。身旁的下人送上家中玉牌,從滄瀾宗弟子手上換來一枚墨色的號碼牌,又複轉到他手上。
少年取過玉牌,勾唇一笑,似是胸有成竹。
負責在平民登記號碼牌和登記名字的滄瀾宗外門弟子連續忙了數日,字都已經寫到了精神恍惚的境界,好不容易才瞧見領號的隊伍有個尾,便忍不住開小差,壓低了聲兒跟身旁的同門嘮嗑。
“你瞧對麵多輕鬆,給張玉牌就能放人通行,不像咱們,還得費這勁兒幹體力活。”
同門小師弟抬眼朝對麵望了一眼,又低下頭接著幹活:“等你什麽時候熬到築基成了內門弟子,甚至都不用大門口幹這苦活。”
外門弟子忍不住歎氣:“我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築基了。你瞧對麵,各個都是顯赫世家的公子千金,手上得有不少寶器,估計人還沒上宗門就已經築基了。”
世家子弟無論男女,也會比平民多一分機遇,
“築基又不隻是靠的寶器,是天賦。而且這跟咱也沒什麽關係,還是好好幹你的活,做完就能回去歇息了。”
“唉。”外門弟子不著意發出一聲長歎,總算熬到了最後一人。
待眼前被黑影籠罩,外門弟子垂著眸,語氣頗為不耐地問道:“名字。”
“晉琅。”
“哪個晉,哪個琅?”
“唐臨晉帖,滿目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