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黑著,身體被陌生毒素支配的不適應越發濃烈,脖子上正在愈合的傷口也疼痛無比。寧秋硯硬生生被疼醒了,強撐著請陸千闕把自己放下,發現他們正在溯京郊區的山裏。
這是一個風景區,和上次去過的文翠公園類似,但更加原生態,因為距離城市很遠,除了周末平日裏人跡罕至,這時候更不可能遇到什麽人。
被陸千闕攙扶著,一腳深一腳淺地又走了十幾分鍾,寧秋硯在山林深處的小溪旁見到了兩棟小房子和幾輛汽車。
夜色昏暗,籠罩著幾名血族。
他們悄然佇立,幾乎融入黑暗中,使得現場寂靜非常。
德山與約書亞也在。
聽到腳步踩到枯枝的輕微聲響,德山先轉過頭來。她看見陸千闕並不意外,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寧秋硯的身上。高大的約書亞也發現了他們,伸手將德山摟在懷中,安慰似的吻了下她的發頂。
“你遲到了。”德山用中文對陸千闕道,“我們差點就要去找瓦格納要人。”
陸千闕略帶歉意地說:“為了保險起見我不得已棄了車,怕耽誤太久,已經選擇了最近的路線。”
血族行走的速度極快,步行穿越山林不在話下。
但陸千闕帶了個受傷的寧秋硯,冷不得,顛簸不得。
人類少年身上有大片的血跡,脖頸處的傷痕清晰可見,此時他正在發燒,臉色通紅地站在那裏,看起來非常脆弱,但實際上他又比他們所認識的大部分人類都要堅強。
見他受傷,德山立刻問陸千闕:“誰幹的?”
“秦惟之。”陸千闕說,“已經喂了瓦格納的血,晚點找他算賬。”
德山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陸千闕讓寧秋硯先上車,有人會把他安全地送回黑房子。他現在還不能走,因為他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寧秋硯是在太過虛弱,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不由得他想不想,被陸千闕扶進了車裏。一躺下去,他迫不及待地降下車窗,問:“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