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綻開細微漣漪,這是太子不曾與他說過的話。
俞燁城的眼前浮現一層霧氣。
他知道這是玩笑話,也清楚太子這一生獻給了大周王朝與黎民百姓,從沒有可能屬於他一個人。
可是,這樣的話依舊能讓他苦痛的心又積極、鮮活的跳動起來。
“燁城?”莊道之見俞燁城不搭話,喚道。
晉海川正在啃雞腿,蒸的火候恰到好處,搭配鮮香的蔥油,令人恨不得連骨頭都吃下去。
他正準備吃掉最後一塊軟嫩的雞肉,腿子被人奪走。
“你不能吃太多油膩的食物。”俞燁城冷冷的說道。
莊道之輕咳一聲,“看來燁城終得良伴。”
俞燁城看向他,磊落大方的點頭,“人生何其有幸,能得海川陪伴在側。”
說著,他握住晉海川的手。
晉海川瞅了瞅,另一隻油爪子蓋在俞燁城的手背上,擦了擦。
接著,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莊道之也笑了。
俞燁城又道:“若能早些遇見海川該多好,讓太子為我憂心,實在有愧。”
莊道之歎道:“燁城是知道太子向來是愛操心的性子,不必自責。”說著,他撫過自己額頭上的傷疤,“若非太子及時相救,我天靈蓋都得給人削去,萬幸隻留下這麽一道疤痕。有時候陰雨天,太子還會關心我頭不頭疼。”
說到此處,他頗為傷感,拿起酒杯酒壺,連飲三杯。
他的眼睛依然清明,灼灼的望著俞燁城,“太子被害,雖無證據表明與穎王有關,但免不了各種猜疑,加之往日紛爭……我知道因為須昌侯的緣故,許多人不再信你,但我相信太子的眼光。”
俞燁城道:“太子命我進入龍武軍,我自當恪盡職守,護衛聖人,不作它想。”
“這麽單純的活著,才是最舒服自在的……”莊道之感慨萬千,忽而一拍腦門,“今日是與燁城喝酒聊天的,怎麽越說越正經了。來,咱們今日定要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