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合同的那個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啤酒肚,不是個好搞的人,任祁鶴樓和苟全說破了嘴皮子他也沒提一句要簽合同的事情。
祁鶴樓坐在他對麵兒,臉都快笑爛了,但是人家就不賣他這個麵子,苟全也想不出招兒來,時不時地就往祁鶴樓那邊看一眼。
祁鶴樓從兜裏摸出一支煙來抽,那老板道:“咱先喝酒,合同什麽時候它都生效,它就放在哪兒也不會長了腿跑掉。”
苟全端起酒杯和他喝了幾杯,祁鶴樓兩指夾著煙,雖然臉上還掛著笑,但笑得不怎麽好看,也不端酒杯。
那老板看祁鶴樓絲毫未動,道:“喲,小兄弟,你怎麽不喝酒呢?”
祁鶴樓不冷不熱道:“胃病犯了,喝不了酒。”
“就一點兒小病小痛,哪兒有喝不了的?”那老板故意為難他,道:“這樣,今天隻要你把這瓶兒酒喝了,我立馬就簽這個合同。”
這一瓶白酒加起來都快趕上瓶兒啤酒這麽多了,還都是五十幾度的烈酒,這酒平時祁鶴樓喝一杯都受不了。
苟全也覺得這事兒不可能,道:“這……”
祁鶴樓心頭一橫,道:“隻要我喝了這瓶酒,你是不是立馬就能簽約?”
那老板笑道:“對,我說出口的話絕沒有反悔的道理。”
“行,狗哥,你把話這話記著,待會兒記得把我帶回去。”祁鶴樓三兩下拆下來酒瓶口上的塞子,直接拿著瓶子就往嘴裏灌酒。
這就一滑進他的喉嚨管裏麵他就下意識地想吐出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愣是攥緊了拳頭繼續喝,酒從喉嚨一路往下,讓他的胃部都像燒起來了一樣,在喉嚨的吞吐間,生理淚水不斷溢出他的眼眶滑入兩鬢。
但是他不能停下來,一瓶酒下去,他整個人都跟廢了似的靠在身後的木椅上,臉上還留著兒亮晶晶的淚漬。
祁鶴樓拿著瓶子往下倒,一滴酒都倒不出來,他臉色慘白,道:“現在能不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