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們二人的生辰,已經過去了許久。
但那一片星輝之下,教學相長,唇上含住的溫軟,一直透過回憶與夢境重溫,千千萬萬遍。
卿舟雪不記得師尊教了幾遍,也不記得自己學了幾遍,總之整個人昏昏沉沉,最後人都要站不穩。
說來很是奇怪,她自認幼年習武還算認真,下盤比較穩,那一會兒卻覺得雙腿軟成麵條,使不上任何力氣。
最後隻記得呼在麵上淩亂的鼻息,戳得微微發癢的發絲,女人的幾聲悶哼,她撫在自己臉側的力道。
每每這樣想著,人也恍若墜入一片溫香軟玉之中。
“發什麽呆呢?”
卿舟雪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她回頭看去,映入阮明珠挑眉的神態,“心不在焉的。這會兒我若是砍你一刀,你恐怕也會不躲不避地受了。”
“沒什麽。”
卿舟雪默念了幾聲清淨經,將腦中一些黏黏糊糊的記憶撇幹淨,重新放眼一掃而空的演武場。
自從演武場擴建以後,常有弟子將自家發黴發潮的經書功法卷卷鋪開,攤於空地曬死蟲卵。
倘若術法修煉不到家,便隻能用這般原始的法子。
甚至山下還有一些別樣的小生意——總會有迷信的老百姓認為仙山的仙氣滋養出來的幹菜都別具一格,吃了能延年益壽,因此常常拜托外門弟子,外門弟子再頂著同門情誼拜托內門弟子,最終將演武場的一角上偷偷摸摸地曬點蘿卜幹,紅薯幹……
曬書的事,掌門姑且諒解了。隻是這蘿卜幹看著實在……有礙觀瞻。
於是他大手一揮,借由第三次選拔的名義組織弟子大清了一下演武場,順便將這些奇怪的生意全部查辦駁回。
第三次選拔就此較往年提前了幾月進行,太初境內門之中,但凡早先並未淘汰的隊伍,此刻的氛圍都漸如一根繃緊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