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選了玉簪。
死的難受些,卻也算種解脫。
承華冷冷道:“好。”
承華麵無表情,眼中卻緩慢燃出黑火,把東西放進玉衡手中。
玉簪纖細,玉衡想握住它。
指尖剛動,烏金釘就插在骨縫中咯吱剮響,玉衡咬牙喘息,費盡力氣,卻發現,他已經合不攏手掌。
承華道:“拿好。”
“等……”
話音未落,承華已鬆開手,玉簪從玉衡手心墜落,碎在銅馬下,滾到被鎖著的手腕再摸不到的地方。
玉衡瞧著地上斷成兩節的玉簪,人伏在刑具上微微發愣,一股子冷意,通過身下銅麵,如同冰刀透過皮肉,紮在心頭。
他似乎……已經什麽都抓不住了。
承華撿起地上碎成兩截的玉簪,指尖拂過玉衡滿臉大顆下滾的珠淚。
承華道:“自己選的,哭什麽呢?”
約是錯覺,混沌之中,玉衡瞧見承華眼底一點溫色。
這點情緒轉瞬即逝,下刻,那人眼中又隻剩冰冷,他道:“既然師兄自己拿不住,那我幫你。”
承華摸到玉衡身前,揉得玉衡半硬,將半截細簪插進了鈴口。
“呃……啊啊啊……!!!”
這簪做的細長,碎成兩截,如今上頭沾了碎玉的粼粼玉屑,如同千萬根細小的刀刃,割出血口。
玉衡叫的慘不忍聞,身上每塊骨頭都哢嚓作響,抖得如同瀕死的幼貓,它睜著好大一雙眼睛,虛弱得仿佛一個巴掌就會死掉。
玉衡痛昏過去,又被下頭的東西頂著醒過來,他是真的要瘋了,紅著眼眶,渾渾噩噩,哭著罵人。
承華在銅馬下,看玉衡哭的撕心裂肺。
他身子早被榨幹,人放在上頭,隻剩苛難的酷刑。
他的師兄,疼極了,痛瘋了,叫了很多聲“殷冥”。
承華攥著手聽了許久,直到玉衡再叫不出聲,人軟下去,如同被剔骨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