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二字,玉衡實不能想。
他同百花仙同床共枕,卻夜夜都夢著別人。
說是噩夢,其是心魔。
玉從未覺得他這次出逃順利,便能瞞天過海。
他手上還有魔印,若無靈能高強之人化結,殷冥尋他,輕而易舉。
況且,那夢著實不祥,殷冥……送他回了棲鳳殿……
玉衡瑟瑟的想,若真叫他再見承華,他大可死在外麵。
他這數百年,本就活的生不如死,昏沉謔誕,若非百花仙是心中執念,早就散成一把枯骨。
事到如今,還是莫再連累她了。
玉衡放下他從殷冥那處斂來的金銀,將粥盛好放在桌上,人摸出去了。
隻是這林子著實太大,玉衡在外頭走了許久,竟還是摸到一樣的枝幹。
玉衡悶頭前行,肩膀忽而一沉,被人揪住,後脊撞上粗木,頭也重重一磕,抽氣出聲。
九嬰在迷臨陣中瞧見玉衡時,險些按耐不住火氣,他把人釘在樹上,差那一點就要喝道:
你他媽的瞎跑什麽!
玉衡眼中瞧不見,卻覺出股急怒信香,當即便軟了腿,呼吸艱難。
玉衡自打被剜了頸後腺體,身子還受乾元信香支配,卻已無法辨別其中不同。
玉衡攥住鉗他脖頸的手臂,指尖兒都在細顫,怵然道:“殷冥?”
九嬰:“……”
玉衡耳邊“轟”然一響,身後幹斷葉散,人腰般的粗木,當即轟斷。
九嬰額頭青筋一根根爆起,牙磨的咯響,心想;若是他敢再叫一聲殷冥,便直接把人拖回去鎖在地牢,藏個結實,**為止。
你就瞧瞧,殷冥那廢物能不能救你。
“……”
好在玉衡再無多言,隻愣愣睜眼,淺色瞳孔,稠豔美目,慌慌正對著他。
九嬰:“……”
一口怒氣驟然啞火,就這一瞬,那顆易容丹,在他麵前,失效了。
九嬰怔了許久,久的心跳從驚動如雷到緩和平穩,手掌才貼上玉衡的臉,細細摩挲,上頭有未消退的疤,並不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