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梢的潮濕已經被吹風機的溫風吹到幹得差不多, 開關的電源被關掉的那刻,宿舍裏便猛地陷入安靜。
林是非方才的話原本在稍顯聒噪的空間中不甚明晰,此時卻又非常突兀地清亮到紮耳, 把嶽或都給驚得一激靈。
他手裏還捏著吹風機的圓長柄, 似是未曾想起放下,便那麽將手腕壓在林是非的肩膀處,讓對方承受自己拿吹風機且又下壓的腕部力量。
嶽或有些許無所適從地盯著林是非,裝傻似的道:“你……你怎麽突然說起物理的知識點。”
林是非眉梢微動,應:“星星上次也在跟我說政治的知識點啊。”
“隻許你說不許我說?”
“……”
嶽或無言以對。
“嗯?”林是非不依不饒地按著他的後頸, 唇輕碰嶽或的唇角, “是不是不許我說?”
“……”嶽或抓著林是非肩膀的指節不自主地用力, 把人睡衣的柔軟布料都捏得皺起來了。
指甲蓋的顏色也從粉褪向稍白,猶如夜空中的淺月, 他搖頭又點頭,低聲快速地說道:“許你說許你說。”
“允許允許。”
林是非愉悅輕笑。
剛被吹幹的長發由於還沒有被梳過, 此時顯得有些淩亂, 額前碎發虛虛地掠落眼眉,更加柔和了那張雌雄難辨且沒有絲毫攻擊性的五官麵容。
他抬手纏向嶽或的指節, 拿過他手上的吹風機,隨意地伸長胳膊往寫字桌放, 又扯住細線拔掉電源。
將所有都收拾妥當後, 他對嶽或說道:“Darling, 快要熄燈了, 我們休息吧。”
嶽或眼尾有些泛紅,眼球表麵似乎也浮著層透明的水霧, 仿佛是還在因為方才林是非說的話而感到不太好意思。
聞言他沒有很快應聲, 隻喉結輕滾先吞咽了口口水, 以示調整自己,兩分鍾後才緩過那股羞赧勁兒似的,應聲:“……好。”
應完他修長勻亭的五指微微張開,抓住林是非的長發,撩起兩縷在指間,提醒詢問:“要梳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