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斐然沒告知陸郡自己歸期,家裏司機倒是一開機就發來許多消息,表示有事隨時吩咐,換做以前沒什麽,但現在一品,很難不滋生出其他聯想。
他不想回那個家,又不得不回。
他選擇乘出租車,抵達後,站在大門口,電動門自動識別人臉後緩緩打開,金屬摩擦發出的聲音僵硬而機械,等他走進院子,身後的門重新關上,他突然感到沉悶,仿佛與世隔絕,而這個家給他的新鮮空氣也有限。
像被一種避無可避的無力感挾裹住了。
站在門口瞎戳密碼,連那串含義深刻的數字都讓他無比煩躁。
門一開,傭人立在五步外,掛著職業微笑迎上來,貼心地告知了陸郡的去向,盡管當下他根本沒打算問,也全然不想了解。
聶斐然拖著沉重的身子上樓,進了臥室後坐了幾分鍾,拿起手機,又想到陸郡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回家,就沒主動聯係。
其間阿姨上來給他送了一次水果,順便把他帶回來的髒衣服都收走了,他有些茫然,隔幾分鍾就伸手摸摸口袋裏那個信封,最後掏出來,小心地鎖進了抽屜。
時間是下午三點半,不知道陸郡還回不回來,他坐著坐著,突然困意來襲,大概再排斥,這裏依然充滿了熟悉的味道。
實在諷刺。
他慢吞吞地洗了個熱水澡,激進的想法和身體的本能互相矛盾而撕裂,不停在大腦中輪換,最終他屈服於後者,出來後頭發還濕著,卻連窗簾都懶得拉嚴實,不管不顧地一頭栽到枕頭上,疲憊地睡著了。
離家五天,仿佛大夢一場。
想要什麽都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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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是傍晚,天擦黑。
聶斐然通常側睡,幾年間養成了習慣,不管躺下時什麽姿勢,醒來總是麵向陸郡的方向,所以一睜眼,發現陸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正靠坐在床頭一側,手上拿著一塊閱讀器,電子屏螢色的光投到他下巴二分之一處,是房間裏唯一的一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