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車上坐了好長時間。
時舒崩潰地哭了會。梁徑很有耐心地給他擦眼淚, 他還伸手拍了拍時舒後背,後來掌心貼著,一點點撫摸, 再後來, 時舒情緒漸漸平緩的時候,他覆在後背的手就不動了。
他抱著他, 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舒坐副駕上, 半邊歪倒在梁徑懷裏,不大舒服的姿勢,但他受驚過度,抽噎著發愣。
靜悄悄的。
樹葉子掉在車前窗上,嗶嗶啵啵。
發頂忽然被人觸碰。
梁徑低頭親了親時舒發頂,往後推了下座椅, 將發呆的時舒用力托抱到了自己這邊。
時舒坐在梁徑身上, 垂眼看著梁徑。
他哭得太厲害, 睫毛都粘在一起,眼眶紅得不像話, 嘴唇卻更鮮紅, 此時微微張著, 在梁徑仰頭要親他的時候,又很快地抿起來。
梁徑發出很輕的笑聲。
浮現在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打破他眼底的沉靜,一雙略顯陰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時舒, 一眨眼、一抽噎、氣息的急緩、抿動的嘴唇......他看著他,半晌又要去親那兩瓣嘴唇。無論什麽時候, 他都沉迷其中。
時舒一下扭頭, 不作聲。梁徑的視線就在他的脖頸和耳側流連。他伸手摸了摸時舒濕漉漉的臉頰, 沒說話。
也許是這麽梗著脖子太累了, 片刻,時舒垂下腦袋,歪頭靠上梁徑肩膀,瞧著窗外。
整座城市燈火輝煌。
綠植掩映間,能看到隔岸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一塊塊精準分割的玻璃好像碎星,入目光彩琉璃的。
時舒閉上眼,腦子裏全是他和梁徑在**的畫麵。
在一起那麽久,不是感覺不到梁徑的某些癖好——說“癖好”似乎有些正式,時舒想,可能是興趣。一時興起的那種。很多時候興頭到了,梁徑才會生出些許過分的舉動。而那個時候,他反而沒有前一刻那麽沉迷、難耐,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時舒,瞳仁黑亮,注視時舒的眼神變得無比專注,好像巡視領地的猛獸,又好像站在高高陷阱旁俯視獵物的獵手。時舒有時候受不了哭,有時候害羞得不像話——某一刻,他感覺自己是破碎的、是傾倒的蜂蜜,在梁徑的撫摸與親吻中,一點點黏合起來、一滴不剩地裝進罐子,封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