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三王子道:【撤退!】
見羌國士兵撤退,徐將軍道:“開城門,給我追!”
城門大開,徐將軍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裴長纓站在城上,神色難辨。
裴將軍的舊部見他不動,便也都不動。
周柏書不解地問:“咱們不去追?這可都是軍功啊!”
裴長纓道:“你就不怕遭了冷箭?”
如果不是靈梟一直守在他身邊,徐將軍估計早就想辦法暗中下手了。
畢竟混戰之中,發生點什麽也不意外。
徐將軍帶出去的,以步兵為主,哪裏是想追擊羌國的逃兵,分明是個刀尖向內的殺陣。
這就是戰場,國與國,人心與人心。
他爹的舊部在此的不過幾百人,正麵相對,肯定敵不過徐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大軍。
眼下,隻差一層紗布,就撕破臉了。
徐將軍沒有直接正麵下手,是不確定他知道多少、手上有沒有證據、有沒有傳信到京城。
徐將軍追出十幾裏地,始終沒見裴長纓跟上來的身影,便也懶得再裝。
他的心腹策馬過來,低聲問:“將軍,他們不出城,咱們當如何?”
“怕什麽,先套套話,看他知道多少再說。”徐將軍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回京路遙遙,誰還不會有個頭疼腦熱呢?”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軍醫又治不好,拖一拖,人沒了,也正常。
徐將軍回來時,營地裏靜悄悄的,隻有巡邏人的腳步聲。
他沒有急著去找裴長纓,隻是命人明日去采買些好酒好肉回來。
第二日,探子來報,羌國軍隊是真的撤軍了,大軍一路疾馳,已經到了西境的月河邊,準備渡河。
徐將軍哈哈一笑:“好!今日本將軍擺上好肉、好酒,大家同樂!”
他端著酒杯找到正在吃肉的裴長纓,笑道:“長纓啊,我敬你一杯,這次能勝多虧你有遠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