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則凜眼瞼微動,久久沒有言語。
像是幼年時訴說許久的問題,終於在今日得到一個承諾作為回應。
沉默許久,他隻是收緊了小臂。
兩人今天吃早餐的中餐館沒有包間,所坐的位置靠近角落。
有擋板隔著,倒也看不清其他人。
隻是鍾向窈在謝則凜肩頭趴著趴著,一睜開眼睛,恍然對上了鍾其淮的視線。
“……”
雙雙愣住,很快對方率先反應過來。
他起身大步流星地繞開鏤空屏風,朝這邊走來,極其倉促地出現在了兩人跟前。
謝則凜抬眼,神色稍頓。
而鍾其淮的眉心緊蹙,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直到鍾向窈從謝則凜懷裏退出,四目相對,他才疑問:“你們在幹什麽?”
“三、三哥。”鍾向窈訥訥。
謝則凜握住鍾向窈的手,看向鍾其淮,唇邊帶著禮節性的笑容:“三哥。”
鍾向窈愕然回頭。
鍾其淮:“?”
兩人從小就為一個稱呼爭來爭去,說到底,這一切還是隻有鍾其淮在計較。
他們不過相差半歲。
而在十六歲後,鍾向窈之所以被鍾其淮帶著喊小叔,不過是來自他的報複。
那年因為謝家奶奶摔跤住院,兩家人到場的頗為齊全,便借著機會定下了婚約。
鍾向窈當時剛參加完紐約音樂會,那是她職業生涯內的高光時刻,得知婚約已定下時,她還坐在鍾澈來接她的副駕駛上。
回到病房後,隻有鍾謝老爺子、鍾其淮、謝則凜與父親鍾白槐在場。
彼時她正茫然,抬頭就聽見鍾白槐毫無顧忌地直言:“正好你回來了,婚約的事我們兩家談的差不多了,晚點說給你聽聽。”
瞧瞧。
又是這種通知而並非商量的口氣。
鍾向窈簡直厭惡到了極致。
於是在鍾老爺子調侃她怎麽不打招呼的時候,鍾向窈滿心煩躁,恰好聽鍾其淮冷哼:“我看該喊小叔才對,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