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像是邁進沼澤,越陷越深。
掌心不自覺抬起,順著他的頭發緩緩撫下, 輕描眉間, 輕滑鼻梁, 最後停在他的殷紅薄唇上, 描繪出他的唇形, 懸空落在唇央定了幾秒, 指尖緩緩下落, 在即將觸碰到唇瓣的那瞬,謝之硯睜開了眼。
茫然看著自己眼前多出的一隻手,纖細白皙的食指正懸在自己唇間的上空, 微微蜷縮著驀然收了回去。
怔了會兒, 鬆開相牽的掌心,透著些潮潮的溫熱,坐直身體看向她:“怎麽醒了?”
他並沒有問她在幹嘛,第一反應隻是關心她。
半夜怎麽醒了。
顏清做了虧心事實在心虛, 低下頭不敢看,手指相纏著細細玩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謝之硯抬起眼皮, 盯著她的小動作,神色放柔, 聲音放輕:“難受?”
在流動不暢的空氣中, 顏清緩緩抬眸與他四目相視。
心跳猛然加速,掌心逐漸握緊, 點了點頭:“難受,很難受。”
她真的很難受, 不然也不會半夜驚醒。
後背的癢意仿佛像是數萬隻螞蟻在攀爬,細細爬過每一處肌膚,發了瘋似的吞噬舔舐自己的後背。
從未想過自己過敏會這麽嚴重,上次過敏還是小時候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誤吃洋蔥,導致渾身泛紅,連夜進醫院打點滴。
時隔十餘年再次過敏,哪怕醫生說了不嚴重,過敏麵積不大,可顏清覺得僅是背部和脖頸這兩塊地方足以讓自己難受至崩潰。
再這樣下去,顏清真的要忍不住掉眼淚了。
“抗敏藥沒效果嗎?”
謝之硯眉間不禁皺起,抬手扯開了一些領口,看著她的脖頸,與之前相比反而消下去了一些,繼續問道,“要不要喝點熱水?”
他記得醫生有說多喝熱水可以緩解。
說完,便起身準備去倒水,還未邁出一步,自己的手腕就被她緊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