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又跟著睡了一覺。
夢裏不安生,旁觀著將方宸這一周經曆的驚心動魄,也跟著提心吊膽。
“唔!”
溫涼猛地驚醒,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側頸,仿佛還能體會到沙漠裏的飛石碎片差點割破喉嚨的恐怖。
溫涼想,如果不是方宸身手矯健反應靈敏,怕是早就死在‘困難’委托裏,再也見不到了。
他攥了攥手心,裏麵竟然滲出了冷汗,黏糊糊的。
而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他這些年很少被噩夢驚醒。
倒不是因為那些噩夢不存在,而是他腦子裏常年住了一個反社會的瘋子,那些陰暗的情緒時時刻刻像是煉獄,把他的心煎在地獄小火上烤。
習慣了,也麻木了,早就忘了什麽叫害怕了。
可今晚...
“醒了?”
方宸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伴隨著‘沙沙’的掃地聲。
溫涼循聲而望。
床頭櫃一盞小燈,光柔柔的,而方宸正背對著他,半蹲在地上,收拾著被他踹碎的監測儀。
“狐狸,過來坐會兒。”
溫涼半靠在枕頭上坐著,等了半天,也沒能把人喊回來,方宸在不遠處忙碌的背影顯得十分刻意。
溫美人疑惑,隨即長長地‘哦’了一聲,眼底滾著若有若無的戲謔,知道某人怕不是又害羞了。
他指節敲敲櫃子,方宸捏著碎片的手指一緊,卻依舊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怎麽,有事?”
“我做噩夢了,過來抱一下。”
溫涼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困意,方宸眼尾微揚,卻又極快地被他壓了下去,麵無表情地說道。
“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傷你了,我在這,你怕什麽?”
背後傳來很輕的一聲笑。
而後,被子被輕輕掀開,傳來窸窸窣窣穿鞋的聲音。
“我餓了。”
“飯在床頭,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