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時,沈昱寧被記者們攔在大廳采訪。
為首的是個男記者,模樣清雋,對她伸出話筒前還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
“您好,京華社記者周懷生。”
沈昱寧避開鏡頭禮貌回應,耐心聆聽。提問的記者很有分寸,選的問題也都很合適,她便挨個認真回答了。采訪時間沒超過十分鍾,細節各處都拿捏的很好,結束時,甚至還鞠躬感謝她抽時間參加采訪。
沈昱寧莞爾,說了句不用客氣。
然後拿上背包,走出會場,程宣先她一步去停車場開車。沈昱寧站在台階上等,再抬頭望向前方時,看見顧逢晟站在車前。
他背影挺拔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在打電話,隻留下一個側臉,風很大,她包手柄上的絲巾被風吹起來,在她身邊飛舞著。
她抬手看了看時間,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出大門。
“昱寧。”
顧逢晟掛斷電話,急忙叫住她。
“耽誤你幾分鍾,有個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他很自然地將手機放到西服口袋,露出幾分為難的眼神來。
“梁老師——退休了。師母剛才打電話來叫我晚上去家裏吃飯,就當是退休宴,我本來想在寄雲天定一桌的,在家裏也好,還自在些。”
梁任年是他們的恩師,對兩人都有知遇之恩,沈昱寧後來能訊速成長也全都是從前老師的栽培。可梁任年唯一的兒子犧牲在了非洲,老師唯一的一個孩子為了保護她而犧牲,怎麽說這事都過不去,是沈昱寧跨不過的一個坎兒。
所以回來這麽久了,也一直沒去拜會老師。
她心裏過不去的事,怎麽樣都是徒勞。
顧逢晟也知道她為難,但她不想沈昱寧日後會後悔,執念頑固活在過去裏的人沒法走向更好的未來,這句話放在他們兩個身上一點都不差,他現在也想替她稍作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