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的氣溫低至零點。
方延對上顧逢晟快要吃人的視線,試圖解釋:“我喝得有點多了,但我這不是想著昱寧回來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嗎?”
顧逢晟拿起桌上倒滿的酒,仰頭灌進嗓子裏。
屋內的這幾個人,除了明熙都不知道他和沈昱寧當年分開的真正原因,有些話無從談起,在這一刻更沒法解釋。
前塵舊事,如今也不該在她風光無兩時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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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過後,沈昱寧整整休息了三天,不出門也不化妝,餓了就點外賣,頹廢至極。但她食欲不佳,睡眠更是依舊很差,半夢半醒的時候常常懷疑自己沒在京平。
傅醫生給了她開了幾樣藥,囑咐她這些天先靜養,不要多思多想,按時吃藥,一星期後再去見她。
下午六點,沈昱寧喝過粥後吃了藥,坐在沙發上,心裏亂得很。
想到那天去看醫生前,她的領導張司長叫她去辦公室。
“你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能太累,我給你兩個月的假先好好休息一陣子,等你精神好些了再來工作。”
張清五十出頭的年紀,對這個年輕人心有不忍,又聽說了她的事,所以主動給她介紹醫生,並且還對別人保密。
她還有話要說,但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的領導伸手按住紅木桌上的辭職報告,仿佛預料了她還未出口的話,低聲道:“至於這個,我就當沒看見。”
他們這樣的人,什麽都見過,有些人的生命甚至都犧牲在異國他鄉。沈昱寧回國前,部裏的人幾乎都知道她在一場政變中營救了幾十個華僑,子彈在頭上飛,她帶著人穿行過交戰區。說不流血是不可能的,聽說她被彈片劃過,腿也受了傷,醒過來之後,便開始做噩夢,也出現了頭暈幹嘔的症狀。可醫生來問,她又對那片記憶十分模糊,幾個月前的事甚至都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