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逢晟到底還是喝了酒。
就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寧玉安自己去酒櫃裏拿出來陳放許久的佳釀,美曰其名難得有人陪著,所以得痛痛快快喝一點。沈昱寧哪裏阻攔得了,隻是靜靜坐在一旁吃飯,看著對麵顧逢晟的酒杯空而複滿,重複了許多個來回。
她實在看不下去,搶先在那瓶酒就要悉數灌進他的胃裏時,伸手拿了過來。
“外公,您今天真是有些高興過了頭,他下午要是有事怎麽辦,這一身酒氣您怎麽讓人家工作!”沈昱寧到底是有些情緒的。
寧玉安當然也能看得出來,上了歲數但是眼明心亮,且幾杯酒喝下去心裏美得很,於是也想起來點什麽別的話。他含糊著怪她,“昱寧啊,你這是怪罪外公不懂事?可你從前不是叫逢晟哥哥的嗎,如今一口一個他他的,簡直比我還要沒有禮貌。”
她本來還想再反駁幾句,但腦中一陣天旋地轉,胃裏也翻江倒海的醞釀著,她急忙起身,在下一秒就要吐出來的時候,捂嘴離開座位跑去了衛生間。
傅醫生說吃了藥後會有些副作用,惡心嘔吐感會增強,但是為了治病,這點副作用還是可以忽略不計。
沈昱寧打開水龍頭洗臉,那雙纖長的手在鏡子裏用水在臉上揉搓了許久,最後停下時,眼裏的光也終於暗淡了。
又過了一會兒,眼角有淚落下來,她伸手抹去,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原來現在連眼淚都控製不了。
她有些自嘲。
“還好嗎?”
顧逢晟依舊悄無聲息的,站在衛生間的門框處低頭看她。
這個角度,沈昱寧是仰視他的。
他容顏未曾更改,棱角更明顯了,眼裏也多了歲月沉澱的味道,溫和持重,氣質更勝從前。
“沒事,剛才油煙味聞多了。”
她很快移開眼,胡亂抽了兩張紙巾擦臉,而後將身子站直準備出去,但顧逢晟卻還是定定的站在她麵前不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