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門前被叫住, 本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多數時候都是成敘,笑嘻嘻地從後麵趕過來,一手親近地攬在她的書包上, 連聲叫她“阿秋”。
隻是上回在趙澎宇口中聽說的事, 到底是個裂痕。秋沅從不含糊,直截了當找到成敘, 他也沒有否認。
為什麽要那麽說呢, 秋沅看到他自己也在問自己。
難得沒多餘話和她講, 眼仁摻了混沌的鬱色, 迷茫地看著秋沅,又像是透過她看向別處。
從那之後,成敘也仿佛對她的態度有所感應, 還夾雜著更多別的什麽情緒, 一時沒有出現。本來上了高中他就被分到隔壁班,這下更是一連許多天都沒碰麵。
從小到大成敘一直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跟誰都好像能快活地聊上兩句, 如今生平第一次像是有了少年心事,開始故意躲著她。
這次在校門口叫住她的是周恪非。
他追上來,張口叫她“秋沅同學”。眼睛微笑著, 烏白分明,和他本人一樣, 有分寸地與她發生接觸。
說的是要她換內衣的事。秋沅大抵聽到過那些學生之間的風言風語, 周恪非在老師眼裏又比他們要高上一個級別,平日裏也是經常負責協助管理學生的。
要周恪非來負責, 倒也理所應當。
於是秋沅點了頭。現在這件是蔣阿姨送來的, 她不願虧欠,所以一連整個月, 放學都到蔣阿姨家幫忙做些家務。穿著其實也不舒暢,但她沒有餘錢。
單德正隻在出門打工之前留點家用給她,要同時支持母女兩個人的生活,有時連生理期買衛生巾都窘迫。
周恪非目光溫和,聽到她同意,笑著說好。稍有點高興的模樣,但沒表露太多,話語和神態都有禮貌:“請等一等我。好麽?”
周恪非避到操場邊打電話。對麵似乎很久沒接通,他很有耐心,又轉而去發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