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忽襲, 重簾鎖園,佛堂燭光搖曳,檀香嫋嫋。
陳佳玉跪坐在一個墊子上,身旁煙仔壓著鍾嘉聿的小老鼠又咬又抓, 撥進供桌底下, 又叼出來逗玩, 反反複複, 樂此不彼。
“你很喜歡小老鼠,是不是?”她低頭悄悄同它講,地板若是鏡麵, 早映出她一臉笑意。
煙仔抱著小老鼠側躺, 後腳不住狂蹬, 原地打圈, 白毛翻飛。
“我也很喜歡。”她喃喃自語, 一定是“愛鼠及主”。
又過一會, 雨勢漸弱, 天光轉亮,煙仔玩膩了小老鼠,挨著供桌腳趴睡。小老鼠再有趣, 畢竟是不會變化的死物, 總有膩煩的一天, 不似誌趣相投的夥伴能提供其樂無窮的陪伴。
煙仔需要一個夥伴, 陳佳玉也是。
處理完鉗工一事, 周繁輝好一陣沒搭理陳佳玉, 她該求之不得。但沒了保鏢, 她便無法外出,天天鎖在深宅發黴也不算好事。
曆任保鏢換屆都屬同一個原因, 沒看牢陳佳玉。保鏢不得善終,她沒少挨罰,周繁輝總有辦法治她,讓她服軟。
這次也是,等她枯熬不住閉關的無聊,主動去請求他,他又占了上風。
陳佳玉悄步踱進書房,看書架,看茶幾上用剩的半盞茶,看躺椅上假意閉目養神的老男人。她坐到他邊上圓凳,傾身單手摩挲他的肩頭。
“叔叔,我想出去逛逛。”
周繁輝雙手交握疊在腹部,巋然不動狀似深眠。
陳佳玉撒著自我厭嫌的嬌,“加上之前養傷的時間,我有大半個月沒出去透氣了。”
“有人陪你去嗎?”
周繁輝冷不丁冒聲,眼皮也不掀。
是的,沒有保鏢陳佳玉就無法外出,想要保鏢必須周繁輝批準調度。他揪住了她的痛點。
陳佳玉輕搖著周繁輝的肩膀,周繁輝冷冷道:“這裏讓你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