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皮卡後座, 陳佳玉靠在鍾嘉聿懷裏,枕著他的肩窩,他環住她,雙手捏住她的兩隻, 右手拇指偶爾摩挲她腕部的兩道疤痕。
千裏被安置到了副駕座, 勉強充當崗哨。
“十分鍾。”
鍾嘉聿說, 還是剛才他狂飆擠出的時間。
再磨蹭下去, 恐怕引起懷疑。
鍾嘉聿拉過她的右手,低頭逐一吻過兩道疤痕,“還疼嗎?”
溫潤的觸感像祛疤膏, 抹平陳佳玉心裏的皺褶。
她無端泫然, 卻不敢抬頭, 不敢撒嬌說不想回去, 鍾嘉聿的壓力已經超出負荷。她隻搖搖頭, 發絲磨蹭肩窩窸窣作響, 單調而寂寞。
“看著就疼。”
鍾嘉聿輕佻時一股亦正亦邪的吸引力, 認真的柔情竟也能溺死人。
陳佳玉想起舊事,“你背上的傷口跟我是同一個醫生縫的?”
鍾嘉聿淡笑,“你聽到了。”
失血送到醫院時, 陳佳玉昏昏沉沉, 跟淺睡的人差不多, 視覺主動屏蔽了, 聽覺還在。
“我能看看嗎?”
托詞的理論根基很強大, “哪有第一天就看男人的身體?”
“第一天”的標識耐人尋味。他們很難界定彼此的關係, 交換了誓約, 有了淺層的肌膚之親,情況特殊, 無需像普通情侶一樣對外介紹彼此,甚至避免使用慣用稱呼,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們的感情開始加深,身份還禁錮在老地方。
“你都看過我的。”陳佳玉身心鬆弛,一不小心說錯話。
她明明想說在更衣室那一次,他也看過她半裸的後背。
陳佳玉難堪的過去會是他們的一根肉中刺,無論如何無視,無論時間過去多久。
鍾嘉聿的滯澀一閃而過,陳佳玉將自己嚇慌了,下意識的道歉被他堵回嘴裏,鍾嘉聿總能精準捕捉到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