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叫我回國接他女兒, 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再打你?”
鍾嘉聿扣住陳佳玉的後腦勺,額頭抵著她的問。
溫熱氣息交錯,陳佳玉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好似窩進一個溫暖的巢穴, 不住恍惚一瞬。
她搖頭, 然而鍾嘉聿早已從她的停頓裏讀出真實答案, 下頜線繃出憤怒的硬度, 咬牙切齒罵了一句,緊緊將她扣進胸膛。
鍾嘉聿撫摸她的肩膀與後背,空氣凝滯燥熱, 逼出隱隱薄汗, 他們如墜冰窖, 舍不得離開對方的體溫。
“我差點殺了他……”陳佳玉後怕而戰栗, 情人的懷抱可以撫平她的難過, 卻無法平息她的憤怒, “如果你沒回來, 我就殺了他……我跟他同歸於盡……”
鍾嘉聿單手抱緊了她,少了一隻手,便以臉頰代替, 貼蹭著她的臉蛋。他給予的安全感從無短板。
“我知道你在受難, 很委屈, 但你不能殺他, ”鍾嘉聿鄭重其事, 感覺到懷中的抵觸, 抱得更緊, 補充道,“你殺他, 你也會死。”
死亡的恐懼遠不及憤怒沉重,陳佳玉仍舊僵硬,好像死敵就在她的刀下,鍾嘉聿偏偏讓她放人一馬。怒火不小心濺到他身上。
鍾嘉聿低頭盯住那雙小鹿眼,她的倔強與楚楚之姿一樣動人心弦,“我要活口,明白嗎?”
陳佳玉渾身一震,腦袋空白一瞬。鍾嘉聿情動時曾承認過身份,多少帶著點意亂情迷的不理智,遠不及他清醒時心甘情願的吐露來得深刻。
“我來收拾他,”帶著使命感的承諾比情話更為動聽,鍾嘉聿親了親她的唇,如同在生死狀上簽名,“我死了是光榮,你死了什麽都沒有。小佳玉,我要你好好活著。”
當死亡跟鍾嘉聿扯上關係,陳佳玉的憤怒瞬間不足一提。她連忙搖頭,否認他預設的死亡,卻被他誤解成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