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肢中了兩槍的人後半輩子還能坐輪椅已屬大幸, 但周繁輝可能沒有後半輩子了。
他破罐破摔,從病床蘇醒第一件事就是將鍾嘉聿一軍,“陳佳玉是他的姘頭。”
不止老閆,在場其他專案組同事也聽見了。
老閆眉頭從進病房那一刻就沒鬆開, 目光冷銳, 口吻嚴峻, “陳佳玉不是你的情人?”
周繁輝身上插滿管子與儀器, 氣若遊絲罵道:“水性楊花的女人多幾個男人有什麽出奇。”
老閆問:“陳佳玉到底是誰的情人?”
周繁輝心律一路飆升,綠字數值瀕臨爆表,跟他頭上同一個色號。一個堂堂大老板, 如何肯承認曾經被手下扣綠帽。
老閆盯著心率儀, 等數字有所回落, 才繼續:“陳佳玉有沒有參與販毒?”
周繁輝露出醒來的第一個笑容, 蒼白又邪惡, “陳佳玉, 吸毒了。”
老閆不耐道:“我問你陳佳玉有沒有參與販毒, 給你機會,如實回答。”
“陳佳玉,吸毒了, 哈哈哈哈……”
臥床數日, 周繁輝的脂肪與肌肉極速流失, 雙頰病態地瘦削, 咧嘴呲牙, 像骷髏上蒙了一層薄薄黃皮, 可怖又可恨。
周繁輝過度興奮, 上氣不接下氣,陡然抽搐。老閆被迫中止訊問, 呼來醫生處理。
陳佳玉是否參與販毒,不能聽憑周繁輝一麵之詞,還需結合其他嫌犯的供詞,最重要的是鍾嘉聿有無包庇的傾向。
鍾嘉聿還是食言了,沒能親手埋葬千裏,許德龍代勞時,他被禁錮在ICU。外頭陸續來了幾波慰問的領導,等轉入普通病房老閆可以到床邊探視,身後也多跟了一條“小尾巴”。詢問現場得有兩個警察。
“這就開始了……”他歎了一口氣。
早在ICU時,許德龍進來探視順便透口風,周繁輝審過一輪,咬出他和陳佳玉的秘密關係,讓他自個兒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