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杭州的高鐵六個小時起, 臨近元旦,早已售罄,陳佳玉隻能挑一趟時間合適的航班。她第一次獨自遠行,難免忐忑, 做好見不到人的準備, 像旅遊一樣做足攻略, 包括交通路線和住宿。
舊年的最後一天, 陳佳玉一顆心已經從華南飛到華東,無心工作。其他同事也是類似狀態。
“佳玉,元旦有什麽打算?”臨近的同事以往打聽陳佳玉節假日安排, 總免不了給她介紹對象。
這回陳佳玉終於不用求饒, 說:“去杭州。”
“旅遊啊, 杭州下雪了嗎?”
陳佳玉不能貿然說去找男朋友, 假期隻有三天, 除頭去尾, 也就一天多可以支配的時間, 萬一鍾嘉聿調去成都,臨近年關不一定有空趕來。再說,鍾嘉聿也沒親口宣布他們的關係。
“還沒下, ”陳佳玉笑道, “要是趕上下雪就好了, 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雪。”
同事幹脆道:“杭州西湖要麽下雪去, 要麽春天去, 這個季節光禿禿的, 沒什麽看頭。”
陳佳玉心底湧動著隱晦的喜悅, 迫不及待想分享,又不敢太得意。
“是去看一個老朋友。”
同事頓了頓, 擠眉弄眼,揶揄道:“男朋友?”
見得到就是男朋友,見不到就是西北風。
“還不是。”
“那就準備是了,”同事八卦心起,一個勁刨根問底,“怎麽不讓他過來找你?”
鍾嘉聿為她指了一個逃離的出口,陳佳玉越發厭倦當下的禁錮,就如同當初被問及泰國往事一樣無措而煩惱。
“特殊情況,他過不來,隻能我過去。”
同事見多識廣,在坐牢與當兵的疑問間,謹慎選擇後者,“兵哥哥?”
“差不多。”
陳佳玉心弦繃緊,越發害怕捧回的是一抔黃土,到時難以麵對好奇的眼光。她起身說接點熱水泡茶,離開辦公座位。回來才留意到部分同事已經把行李箱帶到辦公室,等會下班立刻“跑路”。她早幾天前便收拾好行李,後悔沒有選擇紅眼航班立刻飛走,第一次出行計劃多少有些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