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玉用紙巾包住煙灰缸的煙頭,團成緊實的一團擱在石桌。
失神琢磨良久,確定鍾嘉聿的話是一個約定,又疑惑他怎麽知曉她的行程,八成跟蹤過?
無論何種,鍾嘉聿到底關注到了她,陳佳玉多了一個隱形的同盟,終於不再形單影吊,不禁喜上眉梢。
傭人蓮姐端上剛剛冰好椰汁西米糕,無意撞見陳佳玉的表情,不由愣怔。
在她印象裏,這位阿嫂來了之後一直鬱鬱寡歡,起初以為無親無故思念故土,蓮姐心善,便偶爾跟她講些故鄉事。
但蓮姐祖籍雲南,少數民族地區跟陳佳玉粵地老家相差甚遠,聽口音都不親切,拉家常療效不佳。
再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不是心理理療能治愈,蓮姐不敢再多言多勸,回歸本職,在飲食起居上多下功夫照顧她。
陳佳玉意識到失態,稍為收斂,又恢複一臉寡然。
蓮姐忙道:“阿嫂,今天的椰汁西米糕我讓減了糖量,應該沒有之前的甜膩,你來嚐嚐。”
青翠的斑斕葉框出一小方雪白糕點,入口冰霜Q彈,聊以消解雨季的悶熱。
陳佳玉說:“這個口感有點像我們那邊的缽仔糕,我姑婆以前為了供我讀書,一把年紀還上街賣缽仔糕。”
蓮姐又是一愣,陳佳玉很少主動提家鄉,更別說家人,“晚上我找一下食譜,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陳佳玉托起一小塊椰汁西米糕,小心掰掉厚實的斑斕葉,輕咬一角白糕。
姑婆白天做完鍾點工,晚上就到夜市賣缽仔糕。剛開始陳佳玉還不懂生活辛苦,總為最後一個缽仔糕屬於她而開心,等開始有了刺骨覺悟,她也會為了一口缽仔糕出賣感情與尊嚴。
那天早上離開鍾嘉聿家,“孽緣”尚未結束。
實習生並沒有正式警察忙,鍾嘉聿打雜一天回到單位宿舍,已經在上鋪躺下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