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簡單而沉重的四個字,那年陳佳玉也說過,以往鍾嘉聿聽見的往往是指導員的暴吼,第一次被人在家裏叮囑。相識僅三天的女孩,好像因此融入家的角色。感覺微妙,但還不賴。
實習的日子相對安全,也閑散,中午鍾嘉聿頂著太陽匆匆回家一趟。
剛停了車,半空飄飄悠悠,吹下一件帶衣掛的白短袖,剛好落在茉莉花帶上。
樓上一個花花綠綠的陽台冒出半截身子,熟悉的臉龐愣了愣,朝他揮手,無聲指指衣服。
中午的家屬小區很安靜,以前媽媽曾斥責他和狐朋狗友太聒噪,擾人清夢,不許他中午出門。
這回他找的小朋友倒是挺懂事安靜,可惜得不到肯定和表揚了。
鍾嘉聿小時候回家前習慣先看陽台,傍晚如果陽台光禿禿的,說明有人到家收了幹衣服。後來他都是自己收衣服,便不知不覺改掉了習慣。
他順手撿了白短袖,慶幸不是黑絲襪。
退了燒的陳佳玉生龍活虎,衝涼洗衣拖地,甚至把捂汗汗濕的毛巾被也洗了,還給自己買了雙黑色人字拖。
她接過白短袖,檢查沒有特別髒的地方,拍拍又晾回陽台。
鍾嘉聿將一袋荔枝放茶幾,“這裏有荔枝自己拿。”
陳佳玉頓了頓,指指冰箱,“我也買了一袋。”
一時之間,鍾嘉聿不知該誇她有禮有節還是跟他心有靈犀,往事湧上了心頭。
某天早餐他爸媽吵架,摔門而去誰也不理誰。他正為可能吃不上中午飯發愁,豈知到了快午飯時間,兩個人一前一後提了菜回來,還是一模一樣的,再一比對,媽媽的比爸爸的實惠,又甜甜蜜蜜拌了一下嘴,自然化幹戈為玉帛。
鍾嘉聿沒呆多久,叮囑她吃藥多喝水,給她一份招暑假工比較多的商圈和路線列表,便又回單位。他經曆一種奇妙的室友關係,比合租親切,又達不到朋友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