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離開後,他坐在飯桌前一動不動,疲倦地靠著椅背。不知過了多久,神色恢複平靜,靜得像死水,他起身收拾碗筷。
那姑娘隻是留宿一宿,卻到處落下痕跡,枕邊一絲長發,女士拖鞋,茶幾邊的黑色發繩,還有她換下來丟在浴室垃圾簍中的內衣褲。
邵臣通通丟個幹淨。
他沒有資格談情說愛,耽誤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更沒資格對誰動心,這一點自己清楚,不應該鬆懈的。
今天正值周末,下午他開車去市郊的養老院探望祖父。
祖父患上阿爾茲海默症,早已不認得人。這家養老院環境不錯,24小時專人護理,配套設施成熟,也算本地最好的養老機構了。
邵臣端小凳子坐在爺爺身側,喂他吃飯。
爺爺口中若有若無叨念著什麽,仔細聽,原來在叫邵臣父親的小名。有時候他會把孫子當成兒子,講一些幾十年前的往事。
邵臣的記憶裏沒有媽媽,在他剛記事時父母離婚,母親遠走他鄉再沒有回來。高中時父親因病去世,他形同孤兒,被迫一夜之間迅速成長。
大學畢業後,機緣巧合去了尼日利亞,幾年經營,穩定下來,他原本還想把爺爺接過去,沒想到突然就病倒了。
唯一慶幸的是,多少賺了點錢,手裏的存款可以負擔老爺子晚年在養老院的生活。
至於別的,比如伴侶,婚姻,男女之情,他沒有任何想法。
明微今天被氣走,大概不會再想見他了。那麽心高氣傲的姑娘,不管對他出於好奇還是新鮮,拿出勇氣**那些話,卻被不留情麵斬斷苗頭,多可氣。
其實明微質問他為什麽對她好,為什麽給她做長壽麵的時候,他是有點心虛的。所以沒敢直視她的眼睛。
因為邵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自然而然地做了。也許情不自禁,也許無心之失,總之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