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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明微果然賴床起不來。她作息顛倒,晚上幾乎沒怎麽睡。天亮的時候倒是困了,剛眯兩個小時,邵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昏頭昏腦,拎著一個小小的旅行包出門,坐上他的副駕, 哈欠連天。
邵臣揉揉她的腦袋:“去後麵睡吧。”
“不要。”
“後麵寬敞些。”
“可是這裏離你近呀。”
他愣了愣,搖頭莞爾:“你真的很會說情話。”
明微可喜歡聽人誇獎了, 霎時神清氣爽, 狡黠地挑挑眉:“這算什麽,更肉麻的你還沒聽過呢。”
邵臣歎服:“忍得辛苦嗎?”
“還行。”她說:“要忍著不對你開黃腔才辛苦。”
邵臣張張嘴,不知她開玩笑還是講真的, 登時又被噎住。
明微心滿意足地補覺。
她做了個夢,很不好的夢。偌大的街道中央,路人們將她團團圍住, 而她赤身**蜷縮在地上,被吐口水,扔石頭, 丟爛菜葉。人群後麵有一張隱約模糊的臉,神情似有哀戚。明微想喊他救救自己,可他卻緩緩轉過頭, 背身離開。周遭男男女女撲上來,拉拽她的頭發,撕咬她的皮膚,啃得血肉模糊, 最終棄屍而去。
明微醒來心悸萬分,胸口壓抑得厲害, 指尖抑製不住地發顫。
“怎麽了?”邵臣見她臉色不好,眉頭又擰成了小蝌蚪。
明微搖頭不語。
他默了會兒,把車子停在一處斜坡,認真打量:“不舒服嗎?”
她閉上眼,斜斜地靠過去,額頭抵住他的肩膀:“做了個噩夢。”
“什麽樣的?”
她不想說。
邵臣輕輕撫摸她的鬢發,啞聲道:“沒事,已經醒了,夢不會成真。”
“不會嗎?”明微嗓子酸堵:“這種夢我從小到大做過很多次,也許心裏一直藏著某種驚恐和憂慮,害怕有一天會被拉倒太陽底下扒光,被所有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