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晚自習管得不嚴。
講台上雖然坐著老師, 但基本也都低頭弄自己的事情。
學生想上廁所之類的也不用舉手打報告,自己出去自己回來。
隻要不是一去半小時沒人影,老師也不會跟著你看你到底去了哪。
所以蔣以聲的突然出門並沒有引起班裏的太大反應。
但臨春卻沒有立刻跟上去。
倒不是她猶豫不想去, 隻是像這樣一男一女一起出教室難免會惹人說閑話。
蔣以聲怎麽說都是有女朋友的人…
其實不應該和他單獨出去。
有什麽話不能寫下來嗎?這樣搞得她進退兩難, 實在尷尬。
猶豫了大概有五六分鍾, 臨春還是出了教室。
走廊無人,地上鋪著教室裏投出來的燈光,被窗戶切成規整的矩形。
樓外的梧桐已有落葉,但樹冠大部分依舊青翠。
像夏夜又不是夏夜, 晚風鑽人頸脖,氣溫有點涼了。
臨春左右看看,沒有蔣以聲的影子。
但出都出來了, 於是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教學樓的廁所在走廊兩端, 男女各一間。
走到盡頭轉個彎,外麵是涮拖把的水池。
陽台是被封上的, 鋼筋直接焊在窗戶上,醜得不忍直視。
蔣以聲單手插兜, 隨意地站在那裏。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屏幕發出的冷光投在臉上,聚了一睫毛的霜。
他還以為她不會來。
這幾分鍾裏,蔣以聲也被涼風吹得稍微冷靜了些。
他發現自己扔下一句話就走未免有些自我感覺良好, 畢竟臨春上一秒還在跟別人保證會保持距離。
況且臨春一個姑娘家, 在這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小鎮上,真和自己傳出點不好的,以後等他走了, 肯定得被欺負。
等他走了…
蔣以聲的思緒瞬間被時間拉遠。
或許他就不應該衝動,為誰去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