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城溫度比臨城要低十幾度,但是不同於江南那邊潮濕的冷意,北城這邊的冷是喧囂無情的,迎麵刮來的風都刀子似地往臉上割。
白鬱聲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順便從背包裏掏出了自己在臨夏壓根用不著的毛絨厚帽子戴在腦袋上。
臃腫肥大的帽子襯得她一張巴掌大的臉更是小了幾分,雪白毛絨點綴在她額頭上,像一隻剛從森林裏竄出來的小雪貂。
大雪。
路旁的行道樹多為落葉品種,早在降雪之前枝幹上的綠葉已然凋落殆盡,白雪與冰霜掛上枝頭,這個季節的北城被純白覆蓋,好在人潮依舊洶湧,中和了幾分蕭條。
對於一個從小在南方常綠樹種包圍種長大的白鬱聲不管是第幾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依舊會感到驚奇。
道路上的雪被清理地差不多了,路邊花壇上倒是還有不少積雪,她從口袋裏抽出自己的手,冷風一沾,凍得她一陣瑟縮。
她攏起一小團雪,剛落下的雪花鬆鬆軟軟,如果不壓緊了玩,捏在手上沒一會兒就重新散成了一團。
“沈知言!”
斜靠在路邊紅綠燈杆子上帶著手套漫不經心刷著手機的男人聞言看了一眼一旁玩得正起勁的小姑娘,原本被他拉得好好的衣服領口這會兒敞著風,脖頸上帶著的圍巾也有些鬆散,女孩露在外麵的雙手與鼻尖被凍得通紅。
但是她本身卻好像絲毫感受不到冷似的,依舊捏著雪團笑得燦爛。
“嗯。”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從口罩後麵傳出來,悶得有些失真。
路邊走得麻木的上班族路過這邊的花壇,隻聽聲音就知道麵前這位蹲在花壇邊上的女孩估計是從南方過來的,沒怎麽見過那麽大的雪,他似乎已經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了,隻是這一男一女實在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目光,那人拉了一把自己的口罩,多看了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