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 陳暮想了很久,也許相愛的人,該是相互理解的,恨嗎, 曾經的承諾言猶在耳, 可這世上, 人又並不隻是相愛。
周一, 陳暮去實驗室前先去了教辦一趟,她導的課題前段時間和奧斯陸大學一生物實驗室開展了合作交流,關於創傷性腦損傷相關生物標誌物的研究。
為了合作的進一步發展,兩邊計劃互派交換生深入交流學習, 今天她是來交申請單的。
從教辦剛出來不久,陳暮就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前段時間的宣講會上,老板曾經詢問過她是否有意向參加課題交換, 她各方麵條件最合適。
當時她拿不定主意, 在老板看來是拒絕的,是以聽聞時隔多天陳暮主動去交了申請單他也挺好奇。
電話裏,老板再次和她確認:“那邊條件會辛苦一些, 確定想好了嗎?”
陳暮沒一秒猶疑地說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板很欣慰:“這兩天把手上現有的實驗進度同步給你師姐, 然後可以準備簽證了。”
完成實驗室交接,陳暮預約了最近的麵簽時間, 老板讓她全心準備交換事宜,盡快拿到簽證然後出發。
收到下簽郵件那天, 陳暮一個人對著手機在宿舍坐了很久很久。
她找出顧時屹的聊天框,拉到最上麵, 一點點往下看,她倆都不是那種特別愛聊天的人,但這一年多來的聊天記錄,還是讓她翻了近兩個小時。
2013年1月12日,她們在長城科考站,借用基地信號添加上了對方的微信,那天她發了人生中第一條朋友圈,他是列表好友裏第一個點讚的。
2014年3月28日,最後一頁聊天記錄,他說這周末回臨城,問她有沒有什麽安排。她說目前沒有,周末見。
回到臨城的這半個月,她想過或許哪一天,顧時屹會忽然打給她,或是在什麽時刻,很鄭重的給她發很長的消息,告訴她他的迫不得已,他的苦衷,可他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