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旬的一天, 顧時屹開完Q1季度總結會,從公司出來,先是接到自家二叔的電話,今晚七點約了梁家人商討訂婚具體事宜, 叫他務必準時到場。
電話裏顧文懷聽著他淡慢的態度, 語重心長說:“二叔知道你對這婚事有不滿, 但今時不同往日, 為了川禾,也為了顧家,別任性。”
他沒什麽話說,應了聲, 掛斷了電話。
也是這時,看到了冉德明給他發來的消息。
【顧總, 今天阿姨去打掃房間,說是客廳桌子上擺了不少貴重東西, 想問問怎麽處理。】
【照片。】
圖片他沒點開, 但他還是一眼看見了照片角落裏的那兩串手鏈。
前天冉德明告知他那房子陳暮如何都不肯要,並意外得知她要參加學院的交換項目,也就是這兩天, 人就要離開了。
他盯著那兩串手鏈,過往的那一幕, 再次浮現。
那是去年十二月,小姑娘的二十三歲生日, 他訂了條南十字星手鏈,加上奶奶留給他的那條, 一齊交到了她麵前。
怕她有負擔,他說禮物可以選擇性收, 不想要的就放著,那會兒小姑娘笑眼如彎月,說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
於是兩條手鏈他一起戴到了她手腕上,不過半年,所有禮物被她悉數送回,幹脆利落的結束,一聲不吭的離開。
也不算意外,這的確是她的性子能幹出來的事。
他隻是覺得無奈,自顧自笑一聲,顧時屹放下手機,從儲物格裏翻出煙盒,點燃,索然無味的抽起來。
心情震**難安,煙草的苦味從喉管一點點散至肺腑。
故事的結尾,他不如她灑脫。
不知過去多久,煙盒見了空,顧時屹開窗,將煙盒連帶打火機一起丟進垃圾桶。
而後啟動車子,往酒店開,路上天色由明到暗,萬家燈火一盞盞亮起,猶如萬箭攢心直中他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