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的話顧時屹聽進去了, 所以他中途讓司機掉頭,把車子開到了陳暮聚餐的地方。
等待的過程中,他設想過今晚見麵的可能,他會等在她離開的必經之路, 錯身而過的時候, 他可以借送她回家邀請她上車, 也許她會拒絕, 不過沒關係,他知道她住在哪裏,隻要他堅持,總有能和她當麵聊聊的機會。
但等人真的出現的那一刻, 他又不可避免的退縮了。
陳暮的狀態很鬆弛,她一個人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 步調悠閑,姿態鬆散, 他的出現, 也許會破壞她當下的好心情。
他想,也許今晚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但現實總是會有意外出現,回程路上陳暮遇到了求助的小朋友, 他隔著段距離跟在她後麵,沒再管別的, 讓司機下車提供了幫助。
看著她一點點走近車子,他期待又忐忑, 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講。
暮暮,好久不見。
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回國還適應嗎。
今晚的同事聚餐玩的開心嗎。
但等車門真的打開, 他看見她全程低著頭,回避和他的視線接觸, 像不認識,像不在意。
這段時間這車子多次出現在她麵前,她那麽聰明,有所察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的舉動所釋放的信號簡單明了,她不想和他有什麽接觸。
當下,是迫不得已。
上車的時候陳暮沒留意車頂的高度,在座椅中間小幅度的踉蹌了一下,他伸手想扶她,但陳暮很快自己扶住座椅頭枕,站穩了身體。
他的指尖和她的衣擺輕輕擦過,轉瞬即逝的虛幻觸感,像這些年很多個午夜夢回的夜晚,明知不真實,卻還是忍不住不停的回想。
暮暮,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這句話。
陳暮就是在這時突然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