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的天兒,誰家經曆這幕不害怕?哪怕明知道自己家人心理有疾。
羊小桃在電話裏跟岑詞說,“聽小野媽媽說,當時小野說的話細細碎碎的,好像在跟什麽人竊竊私語似的。這也太嚇人了,大半夜的還拎把菜刀,以前小野來咱們這,我瞧著還算正常啊。”
湛小野的精神狀態始終很穩定,最起碼從岑詞接手到他出事前,哪怕他每次來在提到另一個自己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況都是她能控製得住的。
現在,湛小野的情況之前沒有出現過。
岑詞沒急著叫他,隻是在他身邊坐下,近距離這麽一瞧才發現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他悶著頭,嘴裏果然在念著什麽話。
聲音太小了,她隻能湊近聽。
她聽見湛小野在說,“他來了他來了……”
“小野。”岑詞輕輕拍了拍他。
湛小野猛地抬頭,一臉驚恐,見是岑詞後竟一把將她摟住,跟死抓著救命稻草似的,“岑醫生、我……我怎麽辦?他要殺我了,要來殺我了!”
岑詞輕撫著他的後背,“你慢慢說。”
湛小野好半天才稍稍穩定情緒,重新窩回沙發裏,手指頭還在抖。
“一直以來,我跟他相處得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岑醫生,你之前說過,隻要不去招惹他,他就不會來招惹我,對不對?”
岑詞點頭。
湛小野口中的“他”,就是他認為的另一個自己。湛小野之所以來心理診所,最初是照鏡子的時候瞧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貓,然後又說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把帽子戴他頭上,他這才變成了一隻貓。
有因有果說得通順,但邏輯不通。
“可是後來他就老跟著我,我在上學的路上、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見他!”湛小野的牙齒在打顫,“是他開始主動招惹我的生活了。”
“他進了你家?”岑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