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召渾身汗津津的一片, 室內的空調開得足,靳卓岐也沒敢離開去調試,緊緊抱著聶召, 一整晚都沒敢睡,生怕她又出事。
靳卓岐很難想象她那一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問過醫生她的情況, 在醫生的嘴裏隻有冰冷的文字以及體檢報告,眼裏透出的同情微不足道。
他接聶召回來時, 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態很差,她隻是表麵強忍著, 遲早會暴露出來。
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靳卓岐把她緊緊鎖在懷抱裏,低垂著眼, 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 輕聲喊:“聶召。”
“靳卓岐你後悔了嗎?”
聶召眼眶有些紅, 她想象不出來此時的自己是什麽樣子,隻覺得應該跟精神病院的瘋子沒什麽區別, 應該也不漂亮了。
她一字一句問:“你後悔,認識我了嗎?”
聶召沒等他說後一句話,腦袋埋在他胸口處,沒抬頭,也不看他。
她向來會想要自己保持成正常人的姿態,即便看不見,也喜歡做出看向人的舉動, 可此時她隻是悶在他滾燙又寬闊的胸口處,聲音很抖, 努力平靜。
她知道她很壞,做了很多錯事, 上天大概見不得她過的好一些,這些應該都是她要承受的。
她把靳卓岐整個人生都毀掉了。
他的人生,他的前途,他的整個人。
此時還正在消耗著僅剩的他。
聶召倏然就想到了當時跟盧湘說的那句話,每一個字眼對準了靳卓岐。
她努力笑了一聲,靳卓岐隻聽到了她暴露出來的一個氣音,短促,又拘謹,像是極其痛苦的嗚咽。
“我在醫院也這樣的,醫生有跟你說嗎?你如果後悔了就送我——”
“有什麽好後悔的?”
靳卓岐隻是收緊了人的腰,把自己的虎口抵在她的唇上,讓她仰起頭做出跟他對視的姿態,即便她看不見,也要讓她知道靳卓岐是在看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