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站在一旁,盯著程珩一的臉看,他的目光凝著住院部二樓,清冷眉眼柔軟下來,向來不解春風意的寒冰就那樣輕易消融了。
籃球場上,陳甫舟還沒有打過癮,喊他,“還有時間,再來一局啊?”
程珩一將臂彎裏的籃球扔回球場,“走了,你們打。”
陳甫舟:“……”他走了還打什麽啊。
籃球在林瑜眼前劃過一道弧線,最後在球場中央連彈幾下。
她忽然想起以前高中的時候,體育課是周四下午最後一節課。
隻要下課鈴一響,岑眠背著書包站在球場邊,皺著眉,不高興地叫一聲他的名字,不管男生們的球賽打到多焦灼,程珩一都是直接扔下球,跟她一起放學回家。
就像現在這樣。
林瑜咬緊了嘴唇,頗不甘心,往前邁了一步,擋住程珩一的去路。
“水。”
她咬唇的動作,配上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像是純潔的海妖在撒網。
“……”程珩一垂眸,靜靜看她,如古井無瀾的眼眸,透徹見底。
半晌,他淡淡道:“你自己喝吧。”
音調平穩冷沉,透著不加掩飾的疏離,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離開,走進了住院樓。
林瑜的手懸在半空,薄薄的礦泉水瓶被她捏得變了形。
岑眠靠在窗邊,默默看她在程珩一那裏碰了壁,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林瑜抬起眼,狠狠地瞪她,眼睛裏全然沒有剛才的柔弱,眼神裏的凶相襯上她瘦削的五官,顯得戾氣很重。
“你滿意了?”她說。
岑眠聳聳肩,關上了窗戶。
病房外傳來敲門聲,輕叩了兩下,純粹幹淨。
岑眠沒想到程珩一上來那麽快,扭頭去看。
病房的門沒關,程珩一站在門邊,就那麽和她對視,沒有進來,似是等她的許可。
剛才在二樓的時候看不清楚,此時離得更近,岑眠注意到他額前的黑發被汗沾濕,運動過後,手臂的青筋脈絡更加清晰,冷白肌膚泛起極淡的粉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