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內陸的淮洲。
沈家長房大院。
冷硬的黑色鐵門大敞, 院子裏一片肅殺的安靜。
從外看,四層的別墅,窗子裏散發著暖黃色的光, 仍舊燈火通明。
但別墅一層敞著的門和此時院內的鴉雀無聲, 仿佛在提醒任何一隻企圖略過這片空地的飛鳥,此刻這個院子的不同尋常。
十一月末的天, 淮洲難得的下了場雪。
院子裏還未來得及清理,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銀裝素裹。
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以極其強硬的姿勢把沈江遠壓在地上,沈江遠臉朝下, 像隻八爪蟹一樣趴在雪地裏。
時恒湫身上穿著版型挺括的黑色大衣, 堅硬的皮鞋底碾在沈江遠的左腕處。
沈江遠“啊”的一聲慘叫,聲音回**在此時寂靜的院落。
羅岩站在時恒湫身後, 把手上用來遮雪的黑傘往身前男人的頭頂再次遞了遞。
時恒湫兩手戴了黑色的皮質手套, 此時他一手攥著另一手的手腕,很輕地轉了轉。
他眉骨偏高, 眼窩也較常人更為深邃些,麵無表情睇著人時的樣子格外陰狠。
隨著時恒湫的手放下, 鞋底再次狠狠地碾上去,腳下再度傳出“哢吱”兩聲,骨頭斷裂的聲響——這已經是沈江遠被踩斷的第二隻手了。
“我再問最後一遍, ”頭頂男人的聲音極度陰寒, 掉在此時無聲的雪裏, “把她堵在了法國哪裏?”
直到這個時候, 沈江遠還記掛著自己是沈家長房的大兒子, 試圖維係最後那點可憐的尊嚴。
他咬著舌頭忍住慘叫,用布滿紅血絲的眼瞧著站在他身前的年輕男人。
“我不會說的, ”沈江遠往身邊淬了口血,“你又不是沈家人,憑什麽管沈家的事??!”
時恒湫極黑的眸色從他身上移開,沒回答這話,而是摘了右手手套,往沈江遠身側兩步遠外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