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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巷尾切割出一個陰影角,周念剛好站在角裏,失落在明亮的鹿眼裏隱動,卻因身在暗處顯得不明顯。
不過就算是明顯,鶴遂也毫不在意,他冷淡地收回視線,抬腳跨進門裏。
鶴家的門在周念眼前緩緩關上。
兩扇木門收攏,隨著中縫在一點一點地變窄,少年清冷臉孔也逐幀消失在周念視線裏,直至完全視而不見。
整個關門的過程中,鶴遂都沒抬眼看周念一下,保持著絕對的疏冷淡漠。
在周念看來,他完全是一尊雕塑,一尊身體裏沒有血液流動的雕塑,盡是實心的冷硬。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半晌過去,羅強實在看不過眼,安慰道:“周念,你也別難過,他就是那樣的人。”
周念搖搖頭:“我沒有難過,我隻是在想一件事。”
“想什麽?”
周念細看,才發現木門上有很多銼痕,她盯著其中一道看:“我在想,鶴遂到底經曆過什麽,才能做到這樣的冷漠?一種絕對攻而不破的冷漠。”
“嗐。”羅強用手搓了下嘴唇,“我說實話,他的原生家庭環境爛成那樣,他變成什麽樣我都不覺得奇怪。”
原生家庭。
聽到這樣的字眼,周念不免想到肖護羞辱鶴遂時,說他爸是個癮君子。
沉默幾秒,周念有些猶豫地開口:“鶴遂他爸……真的在吸毒嗎?”
羅強了然地回:“是啊,這個大家都知道。”
“……”周念沉默了下,“我就不知道。”
羅強打小就和鶴遂是對門鄰居,知道的自然也別旁人更多,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衝周念招了下手:“來,你坐著,我跟你嘮嘮這件事。”
周念到石凳另一端坐下。
羅強揩了把腦門上的汗,才開口:“瘋狗他爸——”
周念打斷他:“你叫他名字吧。”
沒想到周念居然會維護鶴遂,羅強有點懵逼,一個荒唐的猜想在腦子裏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