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臨近尾聲, 柯意之出門接了個電話。
他才離開包廂,氛圍立刻變得不同。
餐後水果被擺成花端上來,櫻桃做蕊, 蜜瓜作瓣。簡亭靈叉起一小塊花瓣狀的蜜瓜,感到對麵投來目光。
抬起頭,看見葉辰年一臉悵惘,好似攢了一肚子的話, 遙遙地看著她。
簡亭靈放下小叉子:“葉總,我總感覺, 你一直有話想和我說?”
似乎不是飯桌上那些客套話, 也不是工作上的事。
葉辰年一臉糾結, 頂著滿頭發膠的腦袋先點了點, 又緩緩搖了搖。
他徒勞地張張嘴,卻隻擠出一句:“叫我名兒吧, 別這麽見外。”
怎麽辦。
想為兄弟助攻,卻怕弄巧成拙。
但如果一個字兒都不說吧……
他旁觀了這麽多年,又實在覺得,柯意之那些深切的心思, 她不能全然不知。
葉辰年不是沒給人當過僚機。但那都是酒吧豔.遇、露水情緣,他表現得油滑些, 或者是冒進些, 套路些, 都沒關係。
可碰上柯意之這種, 硬生生將一份高中萌芽的悸動,蔓生為參天大樹, 又幹幹淨淨守護了七八年的, 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像麵對一片純淨無垢的月下雪原, 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容器。被他這俗人染上一星半點汙濁雜塵,都是罪過。
葉辰年自知嘴笨,憋了半天,才輕聲問:“你高中時,真跟他關係不好?”
說著朝柯意之那張空椅子努了努嘴。
簡亭靈笑了,右手扶上額頭:“真的。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會長,跟一個老愛翹課交白卷的女校霸,怎麽可能關係好啊?”
她默默叉兩下盤中那枚蜜瓜:“……而且,高考前的最後一次見麵,也鬧得很不愉快。”
葉辰年很費解:“啊?”
簡亭靈神色懊惱,將蜜瓜搗得一片軟爛,輕聲道:“他明明一點錯都沒有。都怪我。”